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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痛过去,钟绿勉强打起点精神,睁眼看他,她感觉自己熬不住就要死了。规律运动,控制体重,对自身严格执行的标准在阵痛面前没有一点用处,刀片毫不留情地一点点切开皮rou,流出鲜红血液,一命换一命绝不是极端说法,而是最真实准确的写照。李玩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为她做不了什么,抱抱她、握紧手,这些举动都帮助不了她。知道生育辛苦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平日不舍得伤害到一点的爱人正被疼痛侵蚀,而他对此无能为力,那场面真是触目惊心。自身之前的想法多自私,轻飘飘一句就说要小孩,未考虑到另一方要为此经受什么。她做出牺牲,从未对他邀功一句,这不是理所应当,他永远不能为她、为他们这个家庭承受这样的苦难。李玩突然明白徐从玉的奔溃和歇斯底里,义无反顾地为爱人做出这样的牺牲,不求感激不被珍惜倒被背叛,换谁不会为此控诉。钝痛从白天持续到晚上,后续越来越密集,利刃在血rou模糊的伤口上继续加重力度,此时就算是真的用刀划割她也没有任何痛感了,将近凌晨才终于开指,麻醉打进身体将她从剧烈痛感中解救。后续过程相对前面这段好过得多,钟绿听着医生指导用力,同时握紧他的手。分娩结束李玩第一时间过去抱她,轻轻摩挲她的脸。“你哭什么呀?痛的是我。”钟绿用剩余力气抬起手,胡乱地擦他的脸。李玩控制住情绪,低下头亲吻她。chapter90<钟绿(概率论与数理统计)|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chapter90婴儿是个小女孩,还没睁开眼,只会哇哇大哭。钟绿起先仅远远看了一眼,护士抱来她身边,一团软软的幼小活物,可怕的触感,无从下手,神经再次高度集中。李玩嘴唇紧闭,严肃地看着那张因被浸泡在水中太久而皱巴巴的脸,被褥包裹住她的四肢,禁止乱动,内里旺盛的生命力却要求她用力动作,放声叫喊。猝不及防,原来被生命的神圣征服是这样的不可抗拒。“你来。”抱了一会,钟绿有点疲累,抬眼看向他寻求帮助。虽然之前练习过,但抱起实物时仍然非常紧张拘束,手臂直至全身肌rou都不自在收紧,手心甚至有出汗迹象。“哎呀,睁眼了。”徐从玉侧着头凑过去看她。兴许是嗅觉灵敏地发现他身上气味不对,所以看了一眼,果然不是mama,然后哭得更大声。徐从玉接过来安抚几下后她没有那么大的动静了,钟绿勾了勾旁边李玩的手,当面嘲笑他。“好了好了,mama在这。”最后还是回到钟绿身边才乖巧下来,可能刚刚闹累了很快便睡着,手很小,紧紧抓着一点点她的衣领不肯放。徐从玉开心得不得了,年过半百竟还能实现先前希冀,怎能不眉飞色舞?臂弯完全属于她,赞不绝口,如要摘天上月都可满足。原以为这已算夸张,实质远未够。回家后才发现李玩说的换新房是必要,家里原先有一个家政负责日常事务,小朋友出生后新加了一个人专门照顾,因为没有回去住,徐从玉又为她雇了一个人,许敏敏常住加拿大照顾另一个,但也要为她尽责任,因此又叫了原先家里一个人过去。哪一个都是不能被拒绝的存在,钟绿为难地接受好意。李克仍忙碌,来访次数不多,满月时倒直接划拨了公司可观份额给钟绿作为监护人代为保管,涉及到他家里的事情,钟绿很谨慎,况且李玩也是监护人之一,大可转到他户头。“有什么所谓,放谁那里都一样。”李玩完全不觉得算什么事,正认真测试奶粉温度,。钟绿母乳少,哺育基本以奶粉为主。“我们家小姑娘真漂亮。”另一边徐从玉又在对她自言自语。李玩抱她过来喂奶,动作已相当熟练,“妈你还不走?太晚了。”徐从玉看了看时间,依依不舍地和她握了握手,“奶奶先走了,明天再见,晚上要好好睡觉。”钟绿坐在他侧边,眼睛在他和她的脸上移动,忽然笑出声音。“笑什么?”“你有没有听到邵觉过来的时候说的话?”“她说什么?”李玩转头看她,钟绿一一对照他们的眼睛鼻子,忍不住再次发笑。“她说你们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女儿当然像我了。”刚说完,襁褓里的她即时不配合地吐出一口奶,钟绿上前用手巾擦去,她立刻不肯,在李玩怀里哭闹起来。“好了好了,mama抱,闻到味了是吧。”“吃饱就不要爸爸了是吧。”李玩委屈地把头挨在钟绿的肩膀上,和她对视,于是她又动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钟绿不知道哪里惹到她,抱起她走动了一番才乖下来,“我怀疑她是不是不想我理你,只能看着她一个人?你再过来试试。”李玩走到钟绿身边,她眼睛真的一眨不眨盯着他,顺势亲了亲钟绿的脸,她马上有大反应要重新吸取注意力,脸都涨红。“没事没事,mama亲你,mama亲你。”chapter91<钟绿(概率论与数理统计)|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chapter91李玩觉得在她目前的认知里,他应该是一个满足食物自动投喂、人工摇篮兼全天候陪玩等需求的多功能大型工具。钟绿有意当“甩手掌柜”,尽量让他们两个多接触,目的是要她脱敏,母亲和孩子之间具有天然的亲密关系,呈现出完美的排他性,先天性质不可变,后天只能在量上下功夫。见她快要睡着,钟绿放低声音叫身边一个家政喊李玩来抱。“抱好了吗?我放手了。”“好。”熟睡中的婴儿没察觉出怀抱已被顺利调包,钟绿放轻动作摸了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