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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番外 陆青自述

    

特别番外 陆青自述



    特别番外——陆青自述

    此篇章于得手陆青后解锁。

    自述视角为陆青,涉及其他角色的部分只可作为他的个人视角,并不一定就是事件真相。

    *阅读警告*

    无法接受陆青的读者,可以跳过自述。

    ----

    后

    悔

    分

    割

    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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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觉得女人是很愚蠢的生物。

    从他记事起,那个愚蠢的女人就在挥霍自己所剩不多的一切:金钱,身体以及灵魂。

    可她还是无法买回一个男人的心。

    所以当她开始将一切错误归根在他身上的时候,只是再次证明了她的愚蠢。

    可她也并非一无是处。

    或许正常家庭的孩子,在提起亲情这个词的时候,脑海里首先浮现出温馨的家庭聚餐,针叶树摆设下摆满的礼,又或者是双亲的一次鼓励或者是一次破解烦恼的交谈。

    但对于陆青,他对于亲情的回忆伴随着伤痛。

    女人会在打了他之后,奔溃地抱着他大哭,哭完之后就开始安慰他,红着眼睛、轻柔得给他处理伤口,然后将他放在有着不太好闻味道的床上,哄着他入睡。

    这个不太正常的家庭,就是他的。

    在感受到疼痛的时候,他也会求饶、道歉甚至是哭泣,但这一切都不会让女人停下。

    所以他逐渐学会了忍耐,也越发和普通孩子不同。

    当别人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奖励是糖果的时候,他习惯了自己的奖励仅仅是不会疼痛。

    他会收回羡慕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得到的不止这些。

    疼痛之后,他还能得到一个温柔、轻声细语、会对他诉说着爱的母亲。

    他的母亲。

    即使愚蠢、女人始终是他的母亲。

    可她的愚蠢是日渐加深的,他需要忍耐的疼痛也越来越多。

    直到某一天。

    破碎的玻璃,刺耳的尖叫,还有她歇斯底里疯狂的脸,晃动交织成了一场他始终想要忘记的噩梦。

    当他再次醒来,躺在病床上的他,见到了陆家人。

    原来他愚蠢的母亲,姓陆。

    她年纪轻轻,为了反抗安排的婚事,相信男人嘴里的真爱,带着一大笔钱逃离了自己的国家。

    直到她割破了自己儿子的手臂,清醒过来后又抱着他哭喊着打了急救电话。反家暴组织的社工找到了远隔海洋的陆家。

    陆家并没有追究他母亲卷走的钱财,甚至还替解决了他的手术费用,让他的手臂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除了留在他脑海里,让他心悸的疼痛以外。

    至于原因,代表陆家的律师开口道:“你的学习很好,所以这双手有投资的价值。”

    他说得直白,年纪并不大的他也能明白。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的回复显然让对方很满意,满意到那人都忽略了他的年龄,拿出了一份协议。

    “以后你母亲得到精神治疗的费用,还有你直到学有所成的所有费用,陆家都愿意负担……”

    于是他忍着失血过多后的头晕,看起了人生第一份协议——属于他自己的卖身契。

    那之后,人生变得不一样了。

    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不在烟酒垃圾包围中睡觉的感觉,那很新奇,但他却始终都感觉,那个女人还在身边。

    病好后来到联邦,年纪不大的自己第一次见到了陆汩时。

    那个时候,陆韫颋已经出生,而得救的陆汩时却没有一丝人气。

    即使过去那么多年,陆青也永远记得还是少年时期那个男人的眼睛。

    是死气沉沉的恨意。

    “你不讨厌你的母亲么?”

    独处的时候,陆汩时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大概是这么问的,或许措辞上有些区别,可他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他是如何回答的?

    “抱歉,我不知道。”

    讨厌?

    母亲告诉他,她爱他。虽然疼痛,但那是爱。

    他觉得她很愚蠢,但不会欺骗他。

    他或许,也同样爱着愚蠢的她。

    得到了这个答案的陆汩时笑了,瘦削少年笑起来的样子比他肃着脸好看,他垂下的眼角看过来,说了一句话。

    “看来你还小。”

    那个时候的陆青,确实年纪不大。

    可他却足够聪明到能够回答上每一份试卷上的问题。

    也可能是因为这样,陆汩时才会好奇他的答案。

    但他似乎回答得没能让对方满意。

    那次见面之后,陆青就回到了帝国。

    他重新开始了学习,并且在一次次智力测试后,升到更高的年级,学习更复杂的知识,回答更多人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每一年,他都要回到陆家,带着他的成绩,证明他的价值。

    他见过很多陆家人,他们会扫过他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窃窃私语,将他母亲的故事一次次对着晚辈耳提面命。

    “不要做这种人。”

    “孩子只能成为下人。”

    “脏了陆家的血。”

    “聪明又怎么样,还是靠着大树才能好过。”

    他听得懂。

    他只是长得不太一样罢了,并不是不懂母亲国家的语言。

    可那又怎么样。

    他选择放下额发,尽量遮盖住他的双眼。

    在这之后,他决定学医。

    读书对他来说,似乎比周围的一切都要简单。

    他前额的碎发越来越长,话也越来越少。

    就连两次分化期,对他来说也是平静到死寂。

    他很庆幸自己是个Beta,这样,他既不会向传说中风流的父亲一样,流连花丛,也不会像早已住进精神院的母亲一样,愚蠢可笑。

    在他临近博士毕业,被陆家要求回联邦的时候,收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时,他看着宿舍中,舍友撕毁留在床上的和女友的照片。

    他想过,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谁。

    尤其是女人。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女——不如说是女孩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

    即使他需要用手指插进她的yindao,让她高潮,他心中也没有什么波动。

    他只是在完成任务。

    就算女孩会认为他轻贱,肮脏,恶心,那也只是她的想法,他并不会在意任何一个陆家人的想法。

    虽然都有同一个姓氏,但在他们眼里,他不是人,只是条狗。

    可女孩似乎不太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绿眼睛,什么都不会说。

    陆青想,或许是因为她只是个养女。

    她对于陆家来说,也只是另一种饲养。

    因为她的病,是陆家需要的,比起他的聪明,她的病,更稀奇,更少有,也更加难得。

    她是笼中雀,被陆汩时亲手拉近金笼子里的假小姐。

    可他还是被派给了她。

    因为他的专业,也因为他是个   beta。在小姐有需要的时候,他不会让她怀孕,也不会让她因为不懂情爱的快乐而被外人欺骗。

    陆家,会用各种方法让他们的族人明白,获得的东西,只是因为你是陆家人才能拥有,所以当陆家需要牺牲的时候,必须要自愿献祭给它。

    他的小姐,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陆青并不喜欢这样的她。

    是她这样的人,让陈腐的陆家得以延续。

    虽然,他自己也是向陆家低头的一员。

    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你并不是真的生来如刍狗。

    他何时开始,也明白了当初陆汩时眼里的恨意。

    但金笼子里的女孩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在酝酿恨意。

    她清澈的眼睛里,是光彩。

    透过无法得到自由的阻拦,她伸出了手,抚摸阳光,感受风雨,露出微笑。

    “阿青。”

    她像别人那样叫自己,却和别人又不一样。

    他不太明白,可眼睛已经开始不自主地更多次地停留。

    确诊   Sigma   畸变性发育对她来说似乎只是多了一件头疼的麻烦事,类似于她不太理想的成绩单。

    但对他来说,给她看病,给她补课,也一样都让他头疼。

    她奇奇怪怪的理由,拐弯抹角的偷懒,没完没了的好奇,无法预测的动作,都让他一次次露出无奈的神色。

    大概是她留意到他藏着的自尊,也看出了他并非对她是真的臣服。

    她会对他展现出恶劣的一面。

    明明对陆汩时的时候,她掩饰的那么完美,但却毫不在意在自己面前袒露。

    为什么?

    他对此恼火过,甚至打破了他一直维持的假面。

    可她在他发火之后,向他道歉,甚至反转身份地讨好他。

    她明明不需要那么做。

    这会让他感觉到,他和她是平等。

    而他只是一个连走进金色牢笼里资格都没有的杂种。

    可她并没有意识到。

    她依旧会喊着阿青,朝他笑。

    他的小姐,请不要再这样继续对他了。

    他会忍不住,想要得到永远不会属于他的东西。

    可一切的累积,都有坍塌变化的那一天。

    一切的变化在她惨白着脸躺在病床的上昏迷不醒的那一次。

    醒来后的她第一次不那么耀眼了,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连擅长的笑都带着股脆弱,车窗外的阳光能照亮她,却无法驱散她的阴郁。

    可同时,少女也变得更加需要他了,哪怕她的行为隐约带着股自毁的疯狂。

    车内,她嘴里称呼的“发情的公狗”,可笑的就是自己。

    他的小姐,会伤害他。

    和那个愚蠢的女人一样。

    可这却是一个开关。

    打开之后,他发现自己一直没能逃离的自己,永远存在。

    那个捂着伤口等待着爱的男孩。

    会痛么?

    会的。

    可再忍忍,他会得到爱。

    他不正常。

    成为医生也是因为这个不正常的理由。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治疗安抚病人,以期通过模仿,理解母亲的爱。

    而病人,就是曾经的他。女孩,只是无数病人中的一个,唯一特殊在,她拥有着着永远不会愈合伤口。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但他错了,他一直都没有变。

    他的忍耐已经融进骨髓,他永远无法成为他母亲那样的角色。

    她的小姐,让他疼痛。

    他捂着会痛的伤口,用自己疼痛,渴望着、等待着,那个他爱的那个人出现,拥抱他,安慰他。

    “mama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让你痛。”

    那他的小姐,爱他么?

    她的每一次挑逗,是爱么?

    她的每一次回避,是爱么?

    她的每一次轻唤,是爱么?

    他在原地,捂着越来越大的伤口,等着那个答案。

    时间慢慢过去,少女却永远避而不答。

    他等啊等啊,却等来了她再次陷入生命垂危的噩耗。

    她的小姐,可以为了别人,忍受更大的痛。

    那他呢?

    他想等着她醒来,问问她。

    可看着她醒来后,蒙着灰暗的眼睛,他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那么希望被看到的伤口,第一次被他藏到了身后。

    如果看不到他的伤口,那就让他更痛一点吧,他会骗自己,她是因为爱他,才会让自己这么痛。

    就像小时候的他,选择愿意一次次相信那个愚蠢女人的话。

    他的小姐,是爱他的。

    他将食指绕在中指上,这么告诉自己。

    ——

    (作者:嗯,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