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Chapter　12

    致我亲爱的jiejie安娜：

    愿您一切都好！

    非常感谢您的来信，我欣喜于自己即将多出一位外甥或外甥女，相信您的丈夫亨利对此也十分期待。您生产后，请务必派人向我报个平安。天啊，生产的死亡率是如此之高，您不知上回我有多担心您！您昏迷不醒的时间里，爸爸和mama的心都要碎了。

    不知您是否收到特蕾莎在丰收节寄出的信件。咱们全家的共识：我们的大jiejie是一位野心勃勃的聪明姑娘，她将在王储妃的位置如鱼得水，事实也确实如此。我始终带着祝福的心态，为我们的每一位家庭成员祈祷……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倾诉，请您原谅我的语无伦次。

    啊，或许我只是有些伤心。安娜，我的jiejie，我还是您心中的meimei埃莉诺吗？或者，我已经成为一个抽象符号，一个象征，一个代表了不同利益集团的王后？请恕我直言，理查五世与我的丈夫墨洛维之间的分歧可不小，但我并不明白，特蕾莎只是他的儿媳，为何她已展露出“我的时代即将到来”的峥嵘？

    我很遗憾她首先将试探之心伸向她的亲meimei。

    我曾经是一位普通的公主，现在也是一位普通的王后。我爱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也爱我的丈夫。天啊，我真的无法左右一个国家、几个国家、整个世界的局势！我很妥善地将自己粗浅的政治倾向深埋在心底，为什么不能将我对您们的爱，与我对萨鲁特人、对四王联盟、或是对其他什么东西的忠诚区别看待？

    或许您能够理解我的困扰，或许不能……

    真希望特蕾莎不要再催促我“尽快回信”了，我的不回信不就表达了态度么？

    上天啊，我近期要苦恼的事情可不少。我的丈夫墨洛维四世正在与法赫德谈判，他委托我摄政，留下曾经的老摄政王、保守派的克里斯蒂安，又带走了朝臣中最激进、实权在握的托马斯。我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我。我弹压不住托马斯。而我的jiejie特蕾莎，和这位权臣在诸多方面达成一致，让他更加有恃无恐。

    墨洛维的身体状况在逐渐恶化，我只希望这个过程缓慢一些、再缓慢一些。

    我想，现在我能回复您的问题了。是的，我爱他。如果我见到的是一位病入膏肓的国王，我大约在日夜祈祷他快些去世、好让我回到西兰。我无比感谢上天给予了我们彼此了解的过程。墨洛维是精神世界的绝对强者。透过他伤痕累累的残破身躯，我看到他坚韧纯粹的灵魂。

    他像一位老师那样耐心地教导我。我的政治敏锐度是他悉心教育的产物。我在治国方面的思维，完全地承袭了墨洛维的思维。这应当也是他想看到的。我并不清楚霍普城在几年之后会得到一位怎样的埃莉诺，我同样对此抱有好奇心。

    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体贴与关怀是出于试图麻痹我。

    噢，我亲爱的安娜，爱无法伪装。

    安娜，我的jiejie，我最好的玩伴，请您放心，我认为我是幸福的。愿您与亨利一切都好，如您的身体允许，请多多给我写信。

    随信送上我给您的礼物。

    埃莉诺

    致我的丈夫墨洛维：

    愿您身体健康。

    如果托马斯以特蕾莎的名义向您施压，请您务必无视。此时我亦写信向父亲说明。安娜同样会向她的丈夫亨利转达我的意见。维持和平与怯战不同。我并不愿意看到无谓的伤亡，无论死去的是格林尼特、还是萨鲁特人。

    相信您能很好地与托马斯进行沟通。请代我转达我的问候，让托马斯安心参与谈判，他的妻子与未成年的子女的安全已经得到我的特殊关照。想来他们全家人都会安然无恙。

    给您一个十分有效的建议：说点儿好听的。我近期非常暴躁，并合理怀疑理查五世是否命不久矣。王储夫妇都不是沉不住气的性格。真相如何，请诸位君王各凭本事，我无法肯定。

    代我转达对法赫德的问候。

    我当然希望谈判一切顺利，但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如果您回城后昏迷不醒，或是身体溃烂更严重，我会认真考虑宣布婚姻无效的若干种可行办法。我对您发誓，我做得到。

    随信附上近几次朝会的议政内容。一切批复等您首肯。

    埃莉诺

    致我的妻子埃莉诺：

    您是世上最可爱的摄政王后。

    我们的托马斯坚定地效忠于我，同样坚定地拥护理查五世的统治。查理五世身体健康，或许活得比我还长久。您不必过于担心。王储妃特蕾莎只给您写了私人信件，无论信件的内容是什么，请您把它视作一位jiejie与meimei的私房话，私下的抱怨不能总是当真，除非它们出现在正式文书上。

    另外，请告诉我，您低调地保护着托马斯的家人。我的意思是，您没有派兵直接围了他家吧？可怜的托马斯，不知从他安插在城内的眼线听说了什么，这几天有些憔悴恍惚。

    我们在商定的缓冲区域进行为期一周的谈判。过程与前几年没有什么不同。不如说，我和老朋友法赫德陷入僵局。我们都在等待对方死去，以进入计划的下一阶段。我们双方活着的时候，不太可能再产生大规模战争。这意味着霍普城的基本稳定。如我曾和您提到的那样，法赫德无法战胜我。而我没有对把生活在缓冲区域以及周边荒漠的格林尼特人斩尽杀绝的意图。即使我有，也需要借助其他三王的兵力。现状即是敌众我寡。

    您的问候已转达。法赫德为您准备了十瓶玫瑰香露，和去年的新婚礼物一样。我知道您很喜欢，已经代您收下了。谢天谢地，他终于不再每年送我珍贵药品与优秀的医生。我知道他一点儿都不想治愈我，但在谈判过程中，他总是会忍不住对我说一声“我会为您派去可靠的医生”。

    每一年都是如此。

    可怜的医生们，从此背井离乡。

    有了您的出现，今年法赫德的礼物终于变得不那么烫手了。

    以下是我对公文的总结性意见，请您代我进行回复。您已经不需要我逐字逐句的初级文书写作教导啦。

    附上我的吻。

    墨洛维

    致西兰的特蕾莎、奥兰治王储妃、我的jiejie：

    您的来信均已收到。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的多次问候。是的，如您所了解的那样，我的丈夫外出和谈期间，我短暂地成为摄政王后。

    我是一位吉祥物、王权代表、沉默的傀儡。噢，我的特蕾莎。我并不是，也无法成为如您一样优秀的、拥有实权的王室成员。

    不，我不会自称是墨洛维“谦卑的仆人”，我是他平等的妻子。我自己不，也不替任何人揣测、试探他的想法。我只相信他亲口说出的事实。

    我亲爱的特蕾莎，您的时代终将到来。在此之前，您需要保持耐心，保持对世界的热爱，和良好的健康状态。我在霍普城向您致以问候，并深切地祝福您心想事成。

    那一日降临之时，如果我还是霍普城的王后，我们终将于奥兰治会面。我会见证您的意气风发。

    特蕾莎，您还记得我们尚未婚嫁的时候吗？往日已不可追，我只希望下一次提起您时，我最先说出口的是“我的jiejie”，而非您越来越华丽冗长的头衔。

    祝您一切顺利。

    埃莉诺

    致我的丈夫墨洛维：

    愿您身体健康。

    感谢您告知的信息，我已为特蕾莎寄去回信。

    我当然没有愚蠢地直接将托马斯全家软禁，但您既然问了，在此为您分享一则城内轶事：托马斯的长女发现了他与情妇的不伦关系，那位情妇正是她少女时代常来家中拜访的好友。我相信，等您回到城内，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件事的余波。

    噢，您这二位不解风情的国王，从此之后，我将每年收到一些精致的玫瑰花露，一直到您们合约的终结？真是让人一点儿都期待不起来的收礼环节。无论如何，感谢法赫德的慷慨，您是否回赠了礼物呢？或许我该翻一翻我们的收藏室？

    您的一切旨意已下达，但总有人认为我在自作主张。您回城后，大约要面对一个有些疯癫的莱昂。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何十余年如一日地坚信，霍普城的摄政会落入他手中？既然都是在做梦，为何不更大胆些，譬如说，成为莱昂一世？

    我发誓，我以单纯而好奇地态度询问了他，而莱昂看上去就像要和我同归于尽似的。此事等您回来详谈。

    从理智角度出发，我该劝您一路小心慢行、不要为您的身体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如果您要问我发自内心的实话？我渴望尽快见到您。

    埃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