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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回合四七彩蛋 聂导的迷茫6 (白米白水白面曲,玉映清心剧可怜 )无rou

    彩蛋:

    聂怀桑又睡了过去……才睡醒,现在很懵……魏兄这个家主是不是有些不着调?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没有打骂、没有教训、没有性爱惩罚……魏兄不是说过会管教我的吗?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没有含光君在身边管教,其实魏兄也想浪?

    看着聂怀桑抱着被子,迷迷瞪瞪的,魏无羡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将将给他套好衣服,就往门外拖:“聂兄,快起来!天气正好,时光趁早,我们喝酒去!”

    “等等!我的扇子没拿!”

    “聂兄!你慢点儿!你的玉腰带还没系紧,要掉了!”

    ………………………………

    画舫主在画舫露天的平层宴客甲板上候着了,有些无语,两位贵人真的不是假冒伪劣吗?仙门世家的家主和侍妾的相处模式似乎不是这么随便的吧……但是据说夷陵老祖一向是正道规矩为无物……兴许……大概……可能……

    两位贵人出来了,急忙慌作揖:“魏家主好,聂公子好……”

    聂怀桑又是一愣,昨晚醉酒睡着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了……用扇子戳戳旁边的他家家主,展开扇面遮住自己的脸,头侧了过去,压低声音:“魏兄,你一来就暴露啦?”

    魏无羡把头也侧向聂怀桑,也悄悄说:“聂兄!你的声音可以大一点,刚刚太安静,船上的人都能听见……”

    “咳咳!”聂怀桑快速地扇着扇子……

    魏无羡看着聂兄这小仓鼠的神情,笑笑:“聂兄,你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了,不如今日也带我享乐一番?”

    “魏……魏兄……你不是说笑吗?”

    魏无羡拉着聂怀桑转身走到主座坐下,吩咐画舫主:“舫主在河上经营酒色生意,自然知道美酒配美人,不若将姑苏的美酒多寻些来,才能衬得上您这一船的美人啊。”

    画舫主连连称是,笑眯眯地下去准备一应美酒美食,过了一会儿,又唤上四位美人端着酒食上来,伺候贵客。这四位美人是之前聂怀桑包下十二清倌之中最是有才情有美貌的了。画舫主挑她们前来伺候,让她们机灵着点儿……而此刻……一个个低着小脸,哪里还敢像前几天挑逗聂怀桑那样?

    夷陵老祖!那是夷陵老祖诶!豆蔻姑娘们呐,可都是被夷陵老祖鬼夜哭的传说吓大的……别看眼前这位青年年轻俊美……指不定就是吸人精气的画皮,换张脸能吓死人的老妖怪!

    哆哆嗦嗦地朝着魏无羡围过去,竟将聂怀桑挤到外围去了……这!也不怪姑娘们……都知道聂公子是魏家主的家室……以往就算有达官贵人携妾而至,都是跟着一起伺候家主的……惯例规矩罢了……

    魏无羡看着怀桑被挤到外面去了,几个姑娘围着他又如丧考妣的样子,抱了抱拳:“呃……姑娘们,你们要不还是呆一边就好了……弹弹曲跳跳舞什么的……倒酒之类的活儿,我们自己来,自己来!麻烦把你们画舫里最懂酒的人叫过来。”

    乐声歌舞起,聂怀桑习惯性的凑过去,提起酒壶准备为魏无羡斟酒,被魏无羡拦了下来,反给他倒了一杯酒:“聂兄,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聊天了,今日不必刻意迎合我,就当我们还在求学那会儿,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魏兄,我也没怎么迁就你,你知道的……我又不怕你!”

    “那倒是!比起我,你更怕你哥一些,宁愿拿我和蓝湛当挡箭牌……”

    魏无羡正在欣赏聂怀桑被拆穿时的尴尬笑容,画舫主这时过来了,带上了一位老姑娘,身上的绫罗比清倌们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头上戴着帏帽,但是自然遮不住魏无羡和聂怀桑的眼睛,脸上有鞭痕,新鲜的……

    对着魏无羡的疑惑,画舫主解释:“魏家主……这是芸容,我们画舫最懂酒的姑娘,前些年也是花魁来着,后来这一特长也没恩客喜欢,今儿好不容易遇上您这位会喝酒的客人,我便让她来伺候了。”

    聂怀桑摇着扇子暗道:这舫主可不是慈悲人,想来这芸容年级大了,好活儿被年轻的姑娘抢了,只能接一些特殊嗜好的客人。舫主这话半真半假,这姑娘可能确实懂酒,今儿也的确是遇上魏兄,以为是不好糊弄的刁钻客人,是把这姑娘的命送过来了。

    把扇子一合,拍拍自己的掌心:“芸容留下,你们都下去。”

    舫主看了看一旁的魏家主,歪歪扭扭斜坐着,一脸自得地拍开一坛酒,照着嘴灌下去,丝毫没有理他,大概就是让他们听聂公子的吩咐,连声称诺,领着姑娘们下去了。

    这位姑娘倒也不上前,离他俩老远的距离跪坐好:“公子这般牛饮,便是糟蹋了佳酿了。”

    这姑娘说话倒是直接,也不怕得罪了夷陵老祖,没了命去?很久以后,魏无羡把芸容塞给聂怀桑打理魏氏的酒业,熟了以后,芸容才交底,那次画舫主要交她的命,她也是觉得活着难受了,才打着胆子得罪人的。但哪里知道对了老祖的胃口,反倒脱离苦海了。

    聂怀桑笑道:“芸容姑娘可不知道,咱们这位魏公子是把天子笑都直接开封往嘴里灌的。”

    芸容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那确实是糟蹋了,天子笑难得,一年也就出一窖,公子这般,连牛饮都是好听的,不过也是,公子出身仙门财帛丰厚,自然糟蹋得起!”

    魏无羡讪讪地摸摸鼻子,长期以来他都是糟蹋蓝湛的钱袋的……可是他就是喜欢这么喝,蓝湛也纵着他,他喝完了就去买,两人互定心意以后,蓝湛还从来没有断过供……

    魏无羡好酒,说他杀人如麻,他不会在乎,但说他糟蹋酒,他却要顶上一顶:“姑娘这话偏颇了,出身仙门财帛丰厚,怎就能说不懂就了呢?”

    “呵呵,公子还不知吗?就如你们四大世家,蓝氏不饮酒,江聂两家若是知酒,你们二位就不会与我这画舫女在此闲聊,至于金家,所谓钟鸣鼎食积盛之家,也不过是把酒大宴宾客之时拿来助兴之物,任再好的酒,无人欣赏,也不过是暴殄天物。”

    “姑娘说得是,可惜了,你们这画舫里倒是拿不出天子笑来,这些所谓好酒……却也不够醇厚香冽,滋味寡淡。”

    “那算是公子见识浅薄了,杯中之物,若只是图个滋味,图个醉意,公子不若自己原地转个千万圈,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那还请姑娘赐教……”

    “今日这席间之酒,均是姑苏的酒。自古吴越之地便是酒业重地,自周天子分封吴王起,姑苏便修起了苦酒城。但姑苏最早的时候,兴起的是黄曲,但若论起黄曲,名声最盛的不是姑苏的黄米酒而是绍兴的花雕,便是时至今日,说起花雕,依然称其为名酒,其味不冲,但是香浓醇厚,公子可以一试。”芸容膝行到酒桌前,捧起一壶酒,为二人斟上。

    “米曲味重,酸。”

    “那是公子的个人偏好罢了。”

    “唐人后又酿造出许多名酒。嫩绿醅浮竹叶新,此酒是唐时的竹叶春乃以酒色淡绿清亮而得名。属于传统米酒,在酿造时采用了向酒液中连续投料的方法,使酒力不断增厚,故又称五酘酒。”芸容捧起另一壶,轻轻闻了闻,语气很是享受,然后给两人倒酒。

    魏无羡一饮,很是喜欢,又涣儿身上的味道,一股竹香。

    “公田五十亩,种秫秋未成。杯中无浊酒,案上唯丹经。忽有洞庭客,美传乌与程。言盛木兰露,酿作瓮间清。木兰香未歇,玉盎贮华英。正值菊初拆,便来花下倾。一饮为君醉,谁能解吾酲。木兰露,姑苏之地,前朝的公厨酒。”

    “倒也香醇,作为官酒,也是合适。”

    “公子倒也不偏颇。再来试试这个,苏州小瓶酒,曲有葱及川乌、红豆之类,被医家纳入药典之中,我等凡民饮之可强身健体。”

    “唔~一股药味儿”聂怀桑喝不惯。

    “聂公子倒是不作伪,其实芸容也不喜欢。这一款,洞庭春色,黄柑橘所酿,都说南为柑橘北为苦栉,江南的柑橘清甜,入酒极香!月里仙人不我嗔,特令下饮洞庭春。”

    “魏兄魏兄!这酒好喝!”魏无羡看着聂怀桑这一脸嘚瑟样子,小孩子把酒当果露了?甜了……

    “煮酒春前腊后蒸,一年长飨瓮头清。廛居何似山居乐,秫米新来禁入城。前朝酒禁甚严,城内酝酿受到官家控制,而姑苏邻近乡野则私酿不绝,百姓乡亲图的,便是这一口瓮头清了。”

    魏无羡抿了一口,咂咂嘴,口感不是很好:“有股石灰味儿。”

    “公子,可听说过何不食rou糜?民间原来的土法酿酒不好掌握,酿出来往往醋多酒少,酸味极重。小民买不起官酒,常常在发酵醪液压榨的前一天加入适量的石灰水,借以降低醪液的酸度,防止压酒后出现酸败。都说民以食为天,乡间斗民,吃不起公厨酒,山头田间一杯瓮头清,可解一天耕作的疲乏了。”

    魏无羡听了这话,抬起头盯着芸容一会儿,聂怀桑同样若有所思,低头将另一壶酒推向芸容:“那这一壶呢?”

    芸容拂袖葱葱玉指拾起酒壶,放在帏帽前晃了晃闻了闻,放回桌面:“此酒名曰姑苏三白酒。白米白水白面曲。以白面造曲,用泉水浸白米酿成。我们姑苏最常喝的便是这三白酒了。近年小民之家,皆尚三白,而三白又尚梅花者、兰花者。酒坛多饰以彩绘,用各种花卉作图案,久而行之,花卉图案便成了酒质等级的标志,品酒者往往视酒坛图案而购酒。三白酒如姑苏妇,玉映清心剧可怜。嗣宗得醉纵须醉,未许狼籍春风眠。”

    酒是好酒,诗是好诗。但是这诗……姑苏小民,温饱思yin欲,吃饱了喝足了,自然想媳妇儿了,翻译过来,喝醉了,干就完了。聂怀桑看着芸容隔着帏帽笑眯眯的望向他,一脸你懂得的表情,再看看魏兄,也在看着他……芸容姑娘,你品酒就品酒,好死不死念什么诗……我好巧不巧,为什么挑了这瓶。

    尴尬地推了另外一壶,聂怀桑想转移话题,灌了自己一杯:“这一壶……”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文人唐伯虎的最爱,桃花醉,以桃花入酒,最是文雅……但说起唐寅,入华府三点秋香,不过是想抱得美人归罢了……”

    又是抱美人……聂怀桑还不信了,换了一壶酒,又灌了一口,但是一入口便后悔了,硬着头皮:“那这壶呢?”

    “桂花冬酿酒,冬至前就卖几日,错过了,便待明年了。中秋以桂花入酒,一季之后开封,清甜,酒劲儿不大。后院妇人们极爱此酒,因为太过珍贵难寻,哪家妻妾要是能将夫君伺候好了,哄得一杯赏赐,那便是夫君宠幸的象征了。。。。在后院妇人中是及其值得炫耀的。”

    聂怀桑想把这口酒吐了,但是魏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芸容姑娘,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我今天都没想着撩家主了……旁边一个人可劲儿帮我撩……

    魏无羡看着聂怀桑尴尬的样子,帮他解围:“姑娘可试过天子笑?”

    芸容低眉……摇摇头:“芸容身份低如贱泥,哪里配得上天子笑?”

    魏无羡右手一挥,一壶天子笑递给芸容:“劳烦姑娘品鉴一下。”

    芸容这下才失去之前的从容和无所谓,想了想,侧身撩起帏帽,将酒壶送到唇边,倒了一口,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又抢过魏无羡身前的酒杯,倒了一杯,晃了晃,细细看了看杯中清冽的液体,鼻尖凑过去又闻了闻,复又仰头倒进嘴里细品。

    “之前的酒大都是浊酒之列,而这天子笑,纯度极高,是清酒中的清酒。这么一壶极为难得,要得这么一壶,得做坏多少酒,又埋几个春啊!但这天子笑……公子不得不说您是对的!这样清冽的劲儿,就得是大口得喝,慢慢地回味。待这刚入喉的辛辣慢慢变得圆融,后味之中丝丝回甘清香,如森林间兰草的气息,温柔极了……”

    “芸容,你下去收拾你的物品吧。回头我找舫主要了你的身契、籍契,你跟我们走。先下去吧!”魏无羡打断芸容,看着芸容似乎很惊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退下了。

    “芸容?含光君那儿……”

    “芸容爱酒,回头帮我魏氏打理酒业也是好的。蓝湛那儿不用担心,他知道,我不喜欢女人,”魏无羡看着聂怀桑,忍不住伸手捏了他的脸,刚刚酒喝得不多,但是喝得比较杂,聂兄还算清醒,还知道替他担心蓝湛会不会吃醋,但是脸上的微红甚是好看,手慢慢滑到他的喉结处摩挲,“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聂兄也应是很清楚的……”

    聂怀桑好接收不到暗示的话,就不算聪明人了……家主撩我怎么办?在线求助,急!以往都是他撩家主来着,魏兄一直都是要他撩得狠了,才撩的动的……开始是为了那个大阵,后来是为了魏聂两家的往来,再后来是为了他大哥……现在……现在他无事一身轻了,哪里需要再……

    魏无羡其实也是对聂怀桑现在的反应很新鲜……男人的孽根性吗?以前知道聂兄有所求,看着聂兄努力迎合他,他就故意刁难聂兄,一副很难撩的样子。而现在,看着聂兄被他撩得不知所措……魏无羡觉得自己很变态……这个努力找回自己的聂兄,他撩得很开心,一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聂怀桑左右顾盼……抓起桌上一壶酒:“魏兄你试试这种,好喝得很……”

    魏无羡到要看怀桑今天怎么逃过去,伸手接过来,壶口对嘴直接灌了一口,整个人憋笑快要憋死了!满中金桂香……聂兄你是有多慌,才选到这一瓶的?

    转动手里的酒壶,左右打量瓶身:“桂花冬酿酒~怀桑,你是想暗示我什么?你若喜欢,明日我送你一瓶……”

    糟了!“不……不用……我可以自己买……”

    “怎么不用?当初你我谈生意的时候我就说了,你我魏聂两家分账,我赚的不就是给你们花的?你进得我门,跟我那么久了,我还没给你买过些什么呢……就说定了!明天,我出钱给你买几壶!”魏无羡站起身,在聂怀桑警惕的目光里,走到聂怀桑面前,一把横抱起他,“今日共品姑苏酒,你中意桂花冬酿,我倒觉得,我这种糙惯了的,若无天子笑,姑苏三白也是能入口的。”

    聂怀桑被魏无羡抱在怀里,一颠一颠地复又进了内室,魏兄啊!早知道这么快就要把我抱进来,刚刚一大早,你把我拖出去做什么?

    耳边好像又出现刚刚芸容姑娘吟诗的声音:“三白酒如姑苏妇,玉映清心剧可怜。嗣宗得醉纵须醉,未许狼籍春风眠。”

    把脸埋进那个胸膛,我是三白酒吗?白米白水白面曲,玉映清心剧可怜……